骆汉城 王洁 俞玮
脑瘫病是在出生前后，由于种种原因，造成窒息而使四肢发生运动性障碍的疾病。目前我国的脑瘫患儿已超过500多万，并正以每年千分之四的比例增长。在北京医科大学人民医院，记者见到一位叫佳佳的6岁女孩。3年前，家人为治好她的脑瘫病，把她送到一“神医”诊所。每天天不亮，她就被绑在板凳上，脊背扎上280根针……治了3个月，病情毫无起色。人民医院的医生说，再那样扎下去她就彻底瘫痪了。为了把庸医令孩子致残的事件曝光，我们决定对一私人诊所进行暗访，并请患儿黄建的父亲配合。
两名暗访记者中，男记者扮作黄建的表叔（下称表叔），女记者扮成黄建的小姑（下称小姑），他们与黄建父子走进石家庄一私人诊所。在诊所院内他们看见几个脑瘫患儿在几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拉扯和训斥下进行着“功能训练”。突然，一护士朝她拉着的孩子腿上猛踢一脚骂：“你这只脚是干嘛的？我让你动右腿，你就是不动。”接着用手指戳孩子的右脚跟。“表叔”在理疗室拍下了医生给一胖女孩实施理疗时，故意把电流档位猛地往高一调，女孩突然浑身乱抖，头摇得像拨浪鼓，脸上显出了痛苦神情的镜头。在功能训练室，一个圆脸护士大声地训斥站在她面前的男孩，“表叔”赶忙凑上去问：“您是护士学校毕业的吗？”“我们是医学院的，经过专门培训。”“在哪里培训的？”“就这家医院。”“医学院的，怎么在这儿培训呢？”护士不耐烦了，转过头向那个孩子吼起来：“少费话，给我站好。你想怎么着？”“表叔”知趣地挪动身子把镜头对准了一个站在墙角抽泣的孩子。孩子两腿间夹了一块大砖头，脚后跟被护士的两只大脚紧紧夹着，刚一摇晃便遭呵斥。“表叔”问一旁的家长：“孩子站多久了？”“已经一上午了，下午接着站。”孩子实在是太累了，他合着双目，满头虚汗，整个身子摇摇晃晃，护士稍一松手便倒在了地上。
为了了解两天一次的“大按摩”真相，当晚，“表叔”挤在家长中间，来到办公室对面的房门前。诊所院长站在门口点着名，家长们把一到门口就大哭的孩子送进去，再出来时脸上都挂着泪珠。不一会儿就传出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声。“小姑”拉着“表叔”转到一扇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只见屋里的男护士们正用力地把孩子的双腿向两边掰。记者曾在正规医院见到许多被这种大按摩掰断脚筋的孩子。那里的医生惋惜地说：“被庸医延误了治疗而且腿筋被掰断了，即使手术再成功，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暗访的记者和黄建父子第二次走出诊所时，“小姑”突然想起按摩后孩子们要喝一种诊所里自制的中药汤剂。他们决定重返诊所搞到这剂药。“小姑”自告奋勇进去向院长提出要买一些药，院长脸一板：“这是我祖传秘方配制的，只有在这里住院的孩子才能喝。”正无计可施时，她发现在柜子的一角有一瓶，便迅疾抄进大衣袋里。后经化验，这中药汤剂只是一些安定和维生素C的混合剂。
在返回北京的途中，记者问小黄建那个地方好不好，他说好，问他为什么，他说能治好病。可我们知道，他那双被庸医治过的腿再也不会像正常人那样行走了。
（《中国广播影视》第5期）
